若還有期待,我期待睡眠

在Ryuichi Sakamoto的"Merry Christmas Mr.Lawrence"中緩緩寫著文,是近期喜歡的歌。

生活像是不斷延長的痛苦,各式問題在我回到原生家庭後變得更糟,近距離的看著家庭內部的矛盾、結盟、區分等各種問題,想法與自尊需要爭取,自卑與惡意格外張狂。

同時需要當個說書人,編織故事如搖籃曲,長者需要更多的溫暖故事,需要被告訴未來有可能邁向幸福、有可能有希望。我明白他/她們是好人,是家人,是善良的人,所以我還在嘗試承受著:她們需要目光,我給;她們需要掌聲,我鼓勵;她們需要幸福有希望的故事或未來,我嘗試保守地說。與她們相處的時間有限,我盡量體諒,在不斷透支的倒數計時,每個都是有限的限期完成。

返北後在每個「完成」前,似乎各種問題都在惡化:手傷越發不可收拾,情況差時半個手掌都是血;左腳去年骨折處隱隱作痛,偏頭痛、睡眠出現更大的問題,身上開始起了細小的紅疹、紅腫,睡前固定心悸。中醫治病限制的禁令更廣:冰、甜、酒、辣、炸、寒,身體像是在用某種反方向的力告訴我自己,別再像以往對日常食物上有更多期待,以為可以享受美味。

我看著可以不忌口吃著水果、甜品的人竟有強烈的羨慕,食物香氣對我散發比以往加倍的香甜美味,但我一口也無法品嘗。曾不禁試探,晚餐吃了一片指甲大小的紅西瓜,當晚手傷立刻多個膿包,繼續在熱癢痛苦中掙扎。如同我的各種心魔。

哪怕如此,我還可以在這樣的循環繼續下去,或許我還有些微力氣,或許還可以,或許只是我希望還可以,或許可能在某一天到來前還可以。每日每日,我最期盼的是枕在枕頭上的該刻,睡眠哪怕有障礙,或夢到多痛苦的東西,至少我能拋開我醒著時經歷的一切經驗材料,在夢裡我能夠表達我自己,我有機會用力去哭、去笑、去重溫。


在日日夜夜對自己的厭惡和痛苦裡,若還有期待,我期待睡眠。

「我們即使不能消除痛苦,至少也可以耐心忍受,以求減輕,即使身體疼痛難熬,我們的心靈和理性仍能做到堅強不屈。

如果不是這樣,我們當中誰會相信剛毅、勇敢、力量、寬大和堅定呢?如果不再向痛苦挑戰,這些品德又有何用呢?“勇敢渴望危險。”如果不必露宿野地,全身披掛忍受烈日,以馬或驢為食,不必看到自己粉身碎骨,從骨縫裏撥出子彈,受縫合、燒灼或導尿之苦,那麼我們如何能戰勝平庸,鶴立雞群?哲人們說,在高尚的行為中,越是艱難的事越值得做。這與逃避不幸和痛苦完全是兩回事。“的確,歡娛和快樂,嘻笑和玩樂與輕浮為伴,生活在其中的人並不幸福,在憂愁中如能百折不撓,反而常常會感到幸福。”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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